何念慧听得鼻尖微微出汗,脑中飞快的盘算了一番,待到听老祖宗说要打开查验一番时,又“扑通”跪下道:“宝珠年纪小见识浅,如今经九婶提点才知这钗是假的,想来是被哪个手脚不干净的给替换了,我这就回去审审房里的人。”
萧老夫人见状长叹一口气,却是对萧从樱道:“去告诉厨房,将膳食做的清淡些。你们几个便都回去吧!”
被萧老夫人简简单单一句打发了,念莜便知婆婆到底是心中有数,那何念慧接下来应该不会轻举妄动了,但如若她贼心不死,那下一次怕是会计划的更周全,自己稍不留意就会难以脱身。
再次路过祠堂,念莜忍不住又多望了几眼,上一世自己过得迷糊,死的也是不明不白。重活一世,确实看清了许多人许多事,但却心累不已。
“你好像格外在意这座祠堂?”那久违而又熟悉的低沉声音响起,念莜惊喜的转头,萧子珩正玉树一般立在那里,紫色的长袍被风吹的微微摆动,见念莜又惊又喜的望着他,也忍不住微笑去回应她。
念莜倏地就红了眼眶,就如同小时候,父亲外放不久,母亲独自回了娘家,念莜跟个大人似的照顾了弟弟一天,心里还担忧着,怕母亲也不再回来了。待到掌灯时分,母亲进了门,念莜忍了一天的委屈便随着眼泪汹涌而出。
方才在婆婆房里,被念慧冤枉百口莫辩时,也并未觉得有多委屈,可如今见了萧子珩,竟觉得好似脱力一般。
萧子珩回来本打算先去给母亲请安,不想先遇见了日思夜想的念莜,本意是要将她一把搂在怀里,可走近了却生出些类似“近乡情怯”的情绪来。如今见她泪莹莹的看着自己,好似受了万般委屈,心上就好似被狠狠的揉了一把似的。
当下不由得放柔了声音道:“你先回去等我,我去给母亲请了安就来。”
念莜哽着也说不出话,只点点头去了。回到家中,刚沏上酽酽的茶,萧子珩便回了来。
那张欲说还休的小脸一直在他心头盘着,他匆匆的跟母亲请了安便三步并两步的往回赶,要不是在家中使用轻功太过怪异,他恨不能飞着回来。
念莜一时眼中又蓄了泪,轻轻的唤了一声“九叔”便有泪珠掉了下来,却好似滴在萧子珩心上,烫得生疼。
萧子珩终于将念莜揽在怀中,分别数日,那刻骨的相思总在寂静的夜里汹涌的翻滚上来,他曾在外征战数年,从未像这一次这般的盼着归家之日。
念莜环着萧子珩的腰,方才望着祠堂时那颗疲惫不已的心,突然就安稳了下来。这一世,纵是风大雨大,但总归有他同行,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是晚二人将要安歇,念莜坐在镜前萧子珩立在她身后将她头上的珠钗轻轻卸下,随口道:“这珠钗倒是个精致的。”
念莜略一回身将萧子珩手中的珠钗接过,又转身对着镜子道:“莫要提这珠钗了,今日因这珠钗,不知生出多少嫌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