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想也是可怜,明明定下来了,可惜小姑娘年纪小,又不能娶进门,只好继续干熬着,还不知道要熬多久才能吃上呢!”
当时他听到这话就恼了,起身就要往外走,其实是因为这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以前不曾定下婚事,他一个大男人,竟在家里患得患失,不断地猜测着人家姑娘的心思,想着人家到底是厌烦自己还是有着自己?如今为了这么婚事,搅黄了两个侄子的因缘,总算定下来了,也该是安心了。
可是没有,自从那一次深山一别,他至今不曾见过她呢。
想着如今既已大定,反而要避嫌,所以连见都不曾见。
这么一来,真是日日都是煎熬,熬得每夜几乎难以入眠。偏生母亲着人重新整修了他所住的院子,油漆彩画,栋宇光新,自和以前不同。因嫌弃以前的名字太冷清,不够喜庆,便做了牌匾,改名叫宝云苑了,又把珍藏的西地描金彩漆拔步床拿出来,再给屋子里陈列了女儿家惯用的红木折叠式镜架和紫檀木鼓式坐墩。
其实萧子珩多年从军,自己也积攒下不少物事,他并不缺什么,可是却拗不过那萧家大夫人:“你那些,都是男儿家用的,未免多了阳刚之气,女孩儿并不喜欢,如今房中怎么装饰,且听你老娘的就是!”
话说到这里,萧子珩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了,于是此时的萧子珩坐在房内,看着那红木镜架,还有下面一套的红木梳妆台,不免浮想联翩,想着那姿容绝世的小姑娘,乖巧地坐在自己房间梳妆打扮的样子,一时竟觉得意动神摇。
他坐在那里,待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已经是蓄势待发,热烫如石,当下吸纳吐洗,却是无济于事。
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犹如干柴一般,熬了这么许多年,已经是遇到点火星就能烧起来。如今好不容易定下那姑娘,正是恨不得将她拆骨吞下的时候,却根本不能相见,真真是生生把人熬成石头。
默了半响,他想起今日墨桀所说,想着念锦怕是要做阿阙的驸马了,这消息若是让她知道,她该高兴的……
如此一想,心下已经有了主意,当下换了夜行衣,直奔何家府邸而去。
却说念莜这一日正绣着一对枕套,在上面锈了大红喜字并鸳鸯戏水。因看着马上就要完工,便多绣了几针,等到鸳鸯尾巴上最后几针绣完,眼看着时候已经不早了。
她有些疲惫,便命丫鬟们抬来了热水在暖阁里,自己褪去了衣衫,坐在桶里沐浴。此时外面犹自飘着雪花儿,她闭上眼睛,在热气氤氲之中,聆听着那雪飘落在窗棂上的声音,不免轻笑了下。
萧子珩一纵一落,来到念莜房中时,不曾防备间,竟然看到此等艳色。
暖阁内熏香略显甜腻的味道萦绕在鼻端,屋子里白烟缭绕犹如仙境一般,而就在那朦胧雾气中,一个姑娘家半卸红妆,慵懒地躺在木桶里,露出纤细窄瘦的双肩,那双肩粉妆玉琢,娇艳异常。也因是在水中的缘故,往日本就花容月貌的她,此时更是绝艳四方,骨瓷般白腻的脸庞,娇艳欲滴犹如红樱桃一般的唇儿,她阖上双眸,垂下修长湿润的睫毛,口中甚至发出似有如无的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