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莜自从那一日回到何家后,便有些沉默,外人问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说的。
跪在雪地里时,还有后来那个几乎无法醒来的梦里,她梦到了许多许多的事情。
在她的梦里,萦绕在鼻翼的是陌生又熟悉的香味,那种似有若无的,寻常不轻易能闻到的,却在三皇子墨桀身上闻到的香味。
她相信,这种香味罕见到,并不能轻易找到第二个。
也许只有三皇子才有这种香味?
那么上一辈子,在那个迷乱的夜晚和自己春晓一度的男人,竟然是三皇子墨桀,那个登上大宝的男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有意还是无意?
念莜想起之前墨桀所说的话,他说想让自己给他当妾室呢。
难道说,他根本是早就对自己美貌有所觊觎,只是自己浑然不觉,后来自己为人妇多年之后的某个夜里,机缘巧合,他有了这样的机会,竟对自己行了不轨之事?
如果是这样,那萧家的人知道吗,萧从云知道吗?
他们那么利索地要就将自己毒死,是不是怕这事万一东窗事发,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只能生下来,如此一来,萧家注定蒙羞?
念莜闭上眼睛,想起自己重生后所遇到的种种线索。
表哥头上的那根簪子,送给萧从云的簪子,萧从峻对自己的狂热痴恋,还有三皇子墨桀身上似有若无的香味,这一切的一切,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可能。
哪个男人,才是出现在自己房中的男人,哪个男人,才是说出那最后一句话的男人?
念莜捏着那玉锁片,披上了衣衫,来到了窗前。
今日白间时就起了大风,猛烈至极,夹裹着风雪狠狠地砸向窗棂,蹂躏着院子里的蔷薇花藤,使这窗棂发出呜鸣之声。静静地坐在充溢着熏香的暖阁内,她聆听着外面那不平静的声音,凄厉的呼啸的颤抖的,一如她无法平静的心事。
其实她真得已经不在意到底是哪个玷污了自己的清白,害得自己落得那般下场,可是她心里却无法抑制地涌现出悲愤之情。
她不过是个没有依仗的孱弱女子罢了,他们为什么如此欺凌自己?
对镜自揽,她看到了里面姿容绝色的女子微微蹙眉。
有这让天下男子都为之动容的颜色,又有何用,依然无法保得一生幸福,反而引了各样男子觊觎吧?
想起那些男人对自己的渴望,她心底甚至泛起一种冷寒。
别人到底把她当什么,是人吗?还是一个可以任意戏弄的玩物?
“姑娘,这么晚了,你还是早点睡吧?”旁边的带草担忧地望着自家姑娘,这么说道。
“嗯,我知道的。”
念莜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喃喃地说道。
她心里明白,纵然一时自伤,可其实她并没有任性的权利,她还要笑对着父母家人,还要耐心地观望如今局势,看那三皇子墨桀到底能不能救得自己弟弟出来。
她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到了第二日,念莜这里便得了一个好消息,因查明了真相,说是二皇子的毒完全和念锦没什么瓜葛,于是念锦便被放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