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奶奶听到这话,点头附和道:“是了,若是他肯安分地在何家当个少爷,难道是能少了他吃还是少了他喝?没得非要去什么宫,结果如今可好,倒是把我们这一大家子都连累了!”
赵凝梅从旁听着这话实在是不像样,便劝道:“念锦怎么也是何家的少爷,当初他进宫时,我们都说这样好,以后我们也跟着沾光,家里人何曾劝过他不要去?如今他进去了,出了事,其实说起来我们也有错。念锦年纪小不懂事,我们早想到今日,原本该劝着他一些。”
大太太一听这话,脸色就不好看了:“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这件事反而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推着他非要他进宫?”
念莜从旁依然没说话,她知道事情落到这个地步,说什么都没用。更何况,其实事情到了这田地,她已经来不及去想何家会如何,自己会如何,母亲会如何,她满脑子都想着的是念锦。
什么二皇子被投毒一案,好好的怎么会落到念锦身上?她隐约记起来,这件事原本该是发生在二皇子的封地的啊,而且该是几年后的事。
到底是谁,提前策划了这件事,又栽赃到了念锦身上?
念锦这一次……可能逃出生天?
宁氏原本指望着女儿说两句的,谁知道见念莜耷拉着脑袋根本不言语,又见大太太出口呛人,不由悲声道:“我可怜的念锦,若不是自小根本不被重视,又经历了被人追杀险些丧了性命,怎么会想起进那吃人的皇宫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自小不被重视,什么叫被人追杀?我掌家这些年,可曾亏待过哪个,又是哪个敢追杀我堂堂何家的少爷,你倒是说出来啊!”
大太太气得手都在颤,对着宁氏嘶哑地大声喊了起来。
其实平时都是优雅的太太夫人,雍容华贵的,只是那都是富贵堆积出来的从容,如今遭了难,被从枝头打下来成了落汤鸡,大难来临悲愤不已,竟然将往日诸般优雅尽数抛却,竟然有了几分泼妇骂街的架势来。
众人见了,都不免有些吃惊,不过吃惊之余,想想便是她哭闹一番又如何,都是要死的人了吧,活不了多久了。
“都给我住口!”老祖宗忽然厉声呵道。
她虽然年纪大了声音都带着颤音,可是如今这么一斥,竟是分外威严,当场众人都不敢噤声,就连大太太也忍下火气来,低头去拨弄地上的炭。
老祖宗颇具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在她目光所到之处,所有的人都不由得低下了头。
“你们要记住,你们所有的人都是何家人,休戚相关荣辱与共,有一句话,宁凝梅是说对了,当初念锦要进宫去,你们哪个不是替他高兴,想着从此后何家也能沾上关系?念锦若是成了,你们怕是也要跟着与有荣焉,而现在他出事了,正所谓辅车相依,唇亡齿寒,他出了事,难道尔等就该撇清了干系,再不认这个何家子嗣了吗?”
老祖宗的话语还是还算平缓,后来越说越激动,最后竟是以掌捶在榻上,悲愤莫名。
众人被说得惭愧地低下头去,大太太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低声说:“老祖宗教训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