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乐君和甘劭都明白,过境的关卡扣押的那批铜铁矿的几车货物是讨不回来了,这笔损失可大可小。
“难怪这个二皇子要在小年夜宴请京城的官员,还特地将战地的冠定侯和蓉郡主请回来。”苻湛落筷,“他这是有了底气,税银赚了不少,又扣了我们铸造兵器的铜铁。”
“所以,生意受到牵连影响的就是咱们的复国大业,我这次将萨乐君调回来帮忙,就是为了应对此事。”
窗外的日光顺着缝隙洒进来,将甘劭的侧脸弧度裹上了一层琥珀色的光,让苻湛看不清楚他眼里的情绪。
“这个我明白,寒冬腊月遇到这种状况,会影响到年关最后几批货物的运送。”
萨乐君将空杯子放下,继续说道:“湛儿要在小年夜拿下沙州,军粮必须要备足,下一步就是夺取京城,我既然回来了,就是要将这僵局打破!”
“那你有什么想法?”甘劭问。
“燕军既然驻扎在过境关卡上,专挑我们的货物例行检查,我们既然耗不起那就直接‘请’他们让路了。”萨乐君看向甘劭,“我记得你还拿捏着燕军未来一个月的军粮?”
甘劭险些都忘记了,燕军和落山新帝的对战,他作为拥‘军’的商贾,该拿的银子要拿,谁都清楚这银子给出去就拿不回来了,只能用等价的权利来换。
如今大雪覆盖了整个京城,有银子的人未必能够买得到粮食,粮仓都供应给前线打仗了。
苻湛瞬间明白了过来,“这倒是个好办法,二皇子魏毅有能臣干将,可手下养着上万的兵马,军粮若是不到位,没人愿意饿着肚子打仗。”
“你的意思是赖着这笔账?”甘劭觉得不妥。
萨乐君却摇头,“怎么能赖着呢?”
她嘴角含笑,意有所指,“军粮照常供给,可冰天雪地的气候,军粮若是发潮发霉,那就另说了。”
弯月般的眸子里掩映着大雪初霁后的日光,可那眼底都是凌厉之气。
不到半个时辰,苻湛就已经率领复国军的二营离开了暗桩,朝着香山校场赶去。
离开前他的裘皮大氅都是萨乐君亲自给他披上的,“一路多加小心,记得给我写信,你年后的及冠贺礼我备着呢。”
苻湛在抵达香山校场时,已经是子夜过半的时辰,他的耳边始终回荡着萨乐君的那句话。
他根本没心思睡觉,在将押运的兵器和棉衣分下去之后,他来到校场的比武台上活动了一下筋骨,拎着刀的手都没有停歇,刀锋划破气流飞出了沉闷的声音。
“主子,要不要歇会,这批军匠送来的刀剑都已经送给兄弟们了。”二营的人上前汇报。
“尉迟将军的部下可有说什么?”苻湛问的是被策反的晋国旧部,昔日的败将一年前脱离了落山新帝,跟着大将军王来到了香山校场,收编为复国军三营。
“三营的参将说明日想要试试刀!”
苻湛闻言挑眉,“不用等明日,今晚就成。”
香山校场里三营是最特别的存在,他们更听从尉迟将军的调遣,对于苻湛只是表面恭维而已。
寒冷的腊月天,夜里的凉意更甚。苻湛持刀的手都握的通红,今日是他一人带着辎重回到校场,三营的人没看到尉迟辽和林子豫,心里都别扭着呢。
“主子,这群人都知道云雀关的伏击战,心里未必信服主子,若是此时试刀,怕是会借机挑衅。”
苻湛头也不抬的将刀锋插入刀鞘里,“正好,借这个试刀的机会,我也立威了。今晚,我亲自和三营的参将试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