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乐君望着苻湛，看着他的眼眶渐渐泛红，直到夺眶而出的眼泪砸落在她的脸颊上，才明白苻湛为何会是这幅模样。
“别哭，我还活着呢！”萨乐君抬起双臂，帮着纱布的双手环住了趴在床头的苻湛。
在确认萨乐君醒过来的那一瞬间，苻湛才从隐忍与自责之中解脱……
这一次萨乐君养病的时间比想象中要长了一些，在盛夏来临的六月，萨乐君身上的伤才彻底恢复，尤其是那双布满伤痕的手。
“湛儿呢？”萨乐君发现她养病的这一个半月里，苻湛每天都在夜色浓重时露面，白天鲜少会来看她。
除了边休照顾她之外，阿辽、林子豫、甘劭都很少会见到。
她曾问过边休原因，可他也没有透露分毫。
外面发生了什么，萨乐君不得而知。
在身体彻底恢复之后，萨乐君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找人问个明白，边休是指望不上了，唯一能够问的人只有林子豫了，即使见不到人，她也能够找到暗桩之间相互传递消息的密信。
可出了屋子，萨乐君才发现一个问题，这个暗桩早已经不是之前住过的地方了。
“我想起来了，暗桩每两个月要更换一下位置的。”萨乐君恍然。
“你就别折腾了，苻湛知道你今天会出门，提前就安排好了，除非他和甘劭开口，否则子豫也不会告诉你这一个半月里发生了什么。”边休将木托盘上的汤药递给了萨乐君。
萨乐君看也没看那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摒着一口气仰头喝得干干净净。
“天气燥热，给你做了凉粉，吃点清爽的可以缓解苦涩的味蕾。”边休把侍女端上来的两份递给了萨乐君。
一碗凉粉还未吃完，苻湛已经策马归来。
他风尘仆仆，在踏上石阶时，急促的脚步骤停，犹豫了片刻还是先回房间换了一身干净的青云衫。
萨乐君看到苻湛的时候，敏锐的发现眼前的狼崽眼神和气场有了些许变化，比过往更加阴郁了几分。
边休一如既往看到苻湛就会发怵，以前是怕这个狼崽子动手伤人，如今却是怕这个狼崽子望过来的眼神。
他很清楚萨乐君受伤是为了救他的性命，这种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苻湛对他的不闻不问，视若无睹都是情有可原的。
“你们聊，我先出去了。”边休识趣的起身离开。
苻湛没答话，落座的时候，看了一眼萨乐君吃了一半的凉粉，“味道如何？”
萨乐君抬眸，“啊？”
“好吃吗？”苻湛又问。
“你是饿了吧？”萨乐君将碗筷推过去，“我觉得还不错，要吃吗？”
苻湛点头，拿起碗筷三四口就吃了个干净。
“这一个半月的时间里第二批复国军已经彻底改头换面，你要的轻骑暗杀小队也组建好了。”苻湛主动和萨乐君谈论局势，“我跑遍了京城的每一条街道，林子豫也将辎重的路线规划好了。”
“你们这是要干嘛？”萨乐君明知故问，“难道要拿下京城？你们是疯了吗？”
苻湛没有说话。
“湛儿，你回答我。”萨乐君问。
如果是在一个半月前，苻湛绝对不会有拿下京城的念头，可现在局势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