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萨乐君正在气头上,过去陪她聊几句。”甘劭如此说道。
“年后京城的生意,以及新的商路开拓,这些话题能聊半个时辰的。”林子豫呵笑。
“你想得倒是周全。”甘劭也笑,“难道我除了和她谈生意,就不能聊点别的?”
林子豫说:“那你打算和她聊什么,她如今都是鼎鼎有名的景太后了,聊琴棋书画吗?这会显得你动机不纯。”
甘劭抬脚走了两步,在掀开帘子的时候,后退了一步,打量着身边的人,“我自己还没明白对萨乐君的动机停留在哪一步,你就料定我的动机不纯?”
“这个好说。”林子豫抿了抿嘴角,“经商的动机暂且不表,萨乐君的医术如何不必我来说,边休都对她刮目相看,更别提她的真实身份,你的动机不纯我也没说错。”
甘劭还没开口,林子豫上前两步,替他撩开风帘。
在甘劭走出门槛时,林子豫语气淡淡地,“你欣赏她,却还不至于完全倾慕她,之所以继续保持联盟的关系,是想用银子和商路捆绑她,等待有朝一日酝酿出感情来,可就……”
后面的话被萧萧寒风吹散,甘劭一把摁住了林子豫撑伞的手,“我们玩笑归玩笑,这话可不要被人听了去,否则我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
林子豫可不是边休,他鲜少和甘劭开玩笑。
离开互市的这天还真的下起了雨加雪,雨不大,落地的雨水很快就会冻成冷霜,潮冷的空气中却还有没有散开的白雾。
飞檐的屋下,站着的阿辽同甘劭等人抱拳行礼,“马车和行囊都准备妥当了。”
“他们母子呢?”甘劭没看到人,好奇的问。
阿辽摇头,“我一直守在外面,没瞧见他们。”
“这是被赶出来了吧?真是活该,不告而别的是你,回来之后装作无事发生的还是你,这事儿搁谁身上都会生气。”边休捋了捋衣袖。
林子豫却没插话,沿着屋檐下的走廊走了几步,将厚重的风帘挑开。
早已经整装待发的萨乐君穿着月白色染着梅花的鹿皮大氅,正抬手系着兔毛风领。
苻湛将巴掌大的小金算盘打得‘啪啪’作响,核对过的账本都放在桌案上。
林子豫扫了一眼,心下了然,这是打算和甘劭对账分银子呢!
“临别前,银子要清算好才行,下次再见面就是新的一年了。”萨乐君系好了风领,将账本拿起来,看向走进来的几个人。
甘劭笑着点头,“好,我们本来也是为了送银票来的。”
“银票?”萨乐君很清楚甘劭没有将手里的真金白银转出互市,闻言有些愣神。
边休说:“当然是银票,方便携带,又不会引人耳目,让你拉着银车回去,我们可不放心。”
“这银票是哪里来的?”萨乐君问,“不会又是你们甘府的钱庄吧?我若是取一趟银子还要折腾大半天。”
“为了安全起见,麻烦一点也是值得。”甘劭敷衍似得翻看了一下萨乐君递来的账本,“这账目的算法倒是挺特别的,莫非也是你教给苻湛的?”
苻湛将小金算盘收了起来,起身穿好氅衣,赶在萨乐君开口前说道:“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