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回五行宗也不过一刻钟而已，张小圣想起刚才裴济疑惑和绝望的目光，不由有些感慨。一年之前，他还只是筑基八层，在裴济手下绞尽脑汁才得以逃脱，当然，若是当时没有传送走，也许自己现在也到不了如此境界，更不可能结识天机阁、药王谷一众大佬。
冥冥之中，似乎自有天定。
又想起之前被告知的，跨越大境界不能随意击杀，虽说天道渺茫，谁也没有看到所有击杀低境界之人下场如何，但修仙界传言纷纷，众人也默认了此等规则，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也许就是前世讲的，举头三尺有神明吧。
天道到底是什么？天道誓言是可以感应到的，那如果自己刚才不提升裴济和他那位叔父直接击杀的话，会不会也有什么东西附着自己身上，就像妖兽怨气一样？
张小圣不断盘算，也许天道也不像众人传言的那样严苛，只是不可随意屠杀而已？不过不管天道是否真有此规则，自己也确实钻了空子，但总归没有违反。
一路思索，很快来到五行宗山门，神识一扫，周围的探子似乎更多了，张小圣冷笑一声，悄悄打开大阵，钻了进去。
来到宗主殿，见洛轩果然还在那里看守范攀，神情却是有些紧张，待得看到自己进来，洛轩明显轻松了不少，上前道：
“宗主，之前说的传讯一直未等到，老夫还在替宗主担心，莫非事情不顺利？”
张小圣心中微暖，勉强笑了笑，道：
“放心，事情很顺利。”旋即又看向被捆在柱子上的范攀，咬牙道：
“可越是顺利，我越是恨不得将此等背叛之人抽筋扒皮！”
洛轩一怔，也是明白过来，也是叹了口气，道：
“宗主还请想开一些，宗门出此败类，谁也不愿，不过老夫相信，五行宗会在宗主带领下，越来越强盛。”
“一定！”张小圣重重点了点头，道：
“传令，所有长老速来宗主殿！”
“是。”
很快，穆一虎等人鱼贯而入，看到被绑在柱子上的范攀，均是惊诧不已，穆一虎当先上前道：
“老三，演戏演上瘾了？这里又没有外人，把自己绑在柱子上干嘛，快快解开。”
说着还看向大长老洛轩，而洛轩眼神中只有痛苦之色。
张小圣沉默不语，这些人的感情越是深厚，一会只怕越是难以接受，可是范攀之事，万万不可姑息，权当是剜掉腐肉的阵痛吧。
见洛轩表情不对劲，众人又是看向宗主，发现他也沉默不语，似乎都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就连脾气向来火爆直接的穆一虎，也不由沉默下来，众人分两排站立，罕见的没有向张小圣行礼。
大殿内气氛压抑至极，张小圣轻叹一声，道：
“不用多言，看完再说吧。”
说完甩出一个阵盘，停在大殿当空，阵盘光芒闪烁，紧接着大殿内出现了张小圣在坊市客栈的景象。
当先进入眼帘的，便是碧海潮生宗内门执事在范攀的带领下，进入房间，后面还跟着一位陌生修士，以及……范攀早该死去的两位亲传弟子！
众人不由互相对视几眼，均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很快调转目光，再次盯住画面。
“你们师徒重逢，不妨先叙叙旧吧。”
“……任何积弊都需要牺牲才能换来重生……”
“莫非……那也是我们的人？”
“……将其擒住，并封印了境界和神识……”
“……若是害得宗上计划出现纰漏，你担当的起吗？”
“……五行宗不复存在，你便是五行堂的堂主……”
“……范攀，用心完成宗上的嘱托，好自为之。”
……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画面消失，而大殿内却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脸色都是惨白，包括洛轩在内，他虽然知道范攀有意背叛，他也知道画面中的范攀乃是宗主假扮，然而对话的内容就是傻子都能听得明白，真正看到了证据，洛轩反而心里有些慌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穆一虎艰难地朝范攀挪动了两步，眼睛赤红，问道：
“老三，不是说好的，假意投敌吗？你告诉我，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那两位弟子为何还活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
说道最后，声音已经变成咆哮。
众人也是看向被捆住的范攀，疑惑着、期待着，似乎想听范攀说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能让他们安心的解释，虽然看这形势，事情的真相可能就是这样，但这样的真相，对他们来说，太过残酷了。
百余年的兄弟之情，百余年的同门之谊，似乎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打击。
范攀也看到了画面中的一切，当宗主变成他的样子之时，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完了，此时，看着大殿中的众人，心中也是有些悲苦，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可却看不到五行宗的结局了，若是这些人执迷不悟，只怕五行宗将真的……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