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灯瞎火的我看不清楚,但料想定是又气又恼的刑天用尽全身力气绷断了绑缚在他身上的绳子,紧接着便是一脚将伶伦踢倒于地,而刑天紧接着也奔了过去,一把将倒地的伶伦按住。
“大黑,你……”受制于刑天的伶伦语中满是惊惧。
“贱辈,你今日便命丧于此!”
“大黑,你真要杀我?难道忘记圆房内你我耳鬓厮磨,难道真的忘记你我一起的欢乐?”伶伦低声细语地说着,语气中已没有了初时的惊惧。
“我……”
“你还是随我走吧,我们远遁天涯,生死相伴!”
“我,我……不可,我与烈山结义兄弟,我们生死为盟,永不相悖。”
“大黑,就因为那结义之谊,难道就当负我?”
“我宁死不负大哥!”刑天说的甚是坚决,但语气已经缓和了下来。
“大黑,你无需辜负烈山,你我一起投奔姬熊,待大战之时将烈山擒获,说服他也归顺有熊,如此你不但不是负他,倒是救了他。”
“贱辈,你私通姬熊,我要杀你为部落中死难兄弟报仇。”伶伦本是想说服刑天,不料适得其反,却把刑天激怒了,听那语气又狂暴了起来。
“大黑,且慢!”伶伦的声音有些发颤,料想刑天的匕首已经指向了她的咽喉。
“贱辈,你还有何话说?”
“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亲爱的,你张张嘴,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伶伦没有说话,而是低声清唱起来,歌声清越,如空谷回声,似乳燕新鸣。
“你……你走吧……”刑天打断了伶伦的歌声,缓缓地站了起来,放开了倒在地上的伶伦,并转过了身,背对着伶伦。
“大黑,你不杀我?”
“我不能有负结义大哥,更不可背离姜炎,你我有以往之谊,今日我便不杀你,自此你我恩断义绝,下次见时便是不共戴天。”我自认识刑天以来,这是第一次听他说这样有头有尾的话,同时听到他对我、对姜炎的情意,心中也觉得特别的温暖。
“大黑,你果真不杀我。”这会儿伶伦也站起了身。
“你速速离开,免得我变了主意!”
“大黑,我……我……不舍于你!”伶伦话语中真情流露。
“速速离开!”
“大黑……”我躲在树后,只见伶伦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刑天,脸贴在了刑天的脖颈。
“速速离开!”刑天一动没有动,只是闷雷一般低声说着。
“大黑……”
“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亲爱的,你张张嘴,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
伶伦放开了刑天,慢悠悠地走了,那悦耳的歌声回荡在我的耳中,当然也肯定在刑天的耳中萦绕,而刑天一直背对着伶伦站立不动,如一座巍峨的山。
我眼瞅着伶伦走远,不想打扰黯然神伤的结拜二弟,正要转身离开,陡然看到在我身前不远处的一块大石边闪出一人,这人因离我不远,我也看的分明,却是竹玉,只见竹玉款步走了过去,我远远看着,好像伸出手指,冲着刑天的腰眼儿捅了一下,刑天转过身看到竹玉也没说话,我看不清两人表情,只是看到两人先是面对面站着,足有几十秒钟,之后竹玉牵起了刑天的手,刑天也未反抗,被竹玉拉着,两人一前一后缓缓离开,他们离开的路,也必定路过我我藏匿的大树旁,我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两人发现我,彼此尴尬。我瞧那样子,两人从我身边走过,但都并未发现我,然而竹玉没走出几步,突然转过头来,黑暗中,我也看的分明,这小浪蹄子冲着我眨了眨眼睛,做了一个淘气的鬼脸,艹了,我险些被直接雷倒,这又究竟是什么鬼?
…………
待我回到大队部,蚩尤、贝宁两人差不多各自已经喝了半囊酒,他两人见我一人回来,便追问刑天,我只说刑天有事一会就到,两人也不多问,只是抛来一个酒囊,邀我同饮,我拧开酒囊塞子刚要喝酒,大队部的门被推开了,却见可优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可优长老,你找我啊?有事儿?”
“我料定首领在此畅饮,却不知还有何人有闲情雅致陪同首领。”可优轻声说着,但眼睛却不看我,只是望着蚩尤身边的贝宁。
瞅着可优的神态,我已了然,原来是自作多情了,可优并非找我,是冲着贝宁来的,而贝宁却装傻充楞,跟没事儿人一样,喝着酒。